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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美男戰國──信長、政宗

◎自創女主──懶

◎現代背景

◎小甜小虐向

 

【化妝】

 

懶今日有個很大的煩惱。

 

望著她盤坐於地毯上背靠著床尾,而眼前陳列一排瓶瓶罐罐。我擱下手中的書,支起身子在柔軟的床上挪動幾下坐到床尾,繞有興致地欣賞她苦思的背影。

 

「怎麼了──」

愉悅的語調上揚了幾分,我一把從她肩後摟過,將下巴擱在她膨鬆柔軟的頭頂上。

啊啊──真香啊──真想知道她是用哪牌洗髮精的。

我忍不住多吸了兩口。

 

「走開。」

頭也不轉,她一個巴掌精準地朝身後的我揮來,可卻被我驚險避開。她感覺到撲了個空,這才轉過頭來。

懶先是瞪視著我的臉,可視線隨著越往下移瞪得越大。在看到我的襪子踩在她翠綠色羽絨棉被上時,那張有著細緻五官的臉蛋全皺一塊兒,幾欲崩潰的模樣也煞是可愛。

一向對萬事平淡的她,難得欲哭無淚地癟嘴哀嚎道,「伊達政宗你給我下來!那是我的床啊啊啊!」

 

啊啊──說來曾經聽懶說過,她覺得床是非常神聖的領域,沒洗澡絕不上去。

 

「抱歉抱歉──」

我搔著腦袋,一個翻身與她並肩坐到了地毯上。而懶還未從打擊中回復,唰地站起,轉身將棉被捧在懷裡後,不斷地拍打床墊,彷彿上頭有成千億隻的細菌。接著鼻頭湊近懷中的羽絨被一聞,那張小臉又皺得更起勁。

她像是被弄壞玩具的小孩,委屈地緊拽著羽絨被,當真有幾滴淚在眼眶中打轉。低頭喃喃自語道,「嗚……我的床……髒了……我才剛換好床套耶……」

 

嘿,真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在意啊──

一方面覺得因這種小事就失魂落魄的她很可愛,一方面對她又有些愧疚。

我站起身,將失神低著頭的她懷裡的羽絨被抱過,揉著她腦袋安慰道,「我幫妳重新洗一遍吧──別難過了。」

「床套也要。」她抿著脣,埋怨地指著床強硬道。

「知道了──知道了──」

我笑著將床套拆下,換上新的後,抱起那些堆成山的雜物走向洗衣機。在洗好拿去陽台晾乾後,我這才走回房間,見懶依舊對眼前的東西蹙眉。

 

「妳到底在做什麼?」

我好奇地湊到她身邊,隨手拿起一瓶玻璃罐瞧。透明的瓶罐裡是褐棕色的液體,瓶身上貼的標籤上頭則是寫著「粉底液」三個字。

我以小指刮了刮她軟嫩的臉頰,打趣道,「啊啊──妳想化妝嗎?」

「不要碰我。」懶嫌髒地嘖了聲,揮開我的手。

看來還再生我的氣啊──

「我來教妳吧。」

我猛地捧起她的臉蛋,而那雙視線從不放在我身上的大眼,這才咕溜溜地轉到我眼裡,隨即瞇眼,似乎在懷疑虛實。

我有些不滿地捏著她的鼻子晃道,「喂,妳是在懷疑我嗎?化妝這種小事我怎麼可能不會。」

因被我捏著,懶的聲音帶著鼻音道,「你會才奇怪……娘砲嗎?」

「啊啊──多少跟前女友學了些。」我笑著解釋道。

「『們』」懶加重了音,頭往後縮好躲開我捏她的鼻子道,「是前女友『們』,你忘記加『們』了。」

「嘿──妳真的很愛吃醋啊──」我噗嗤笑道,「不過放心吧!我都沒再跟她『們』聯絡了,空閒的時候也只往妳家跑。」

懶揉著額角,皺眉道,「還真希望你沒空閒的時候……還有,我才沒吃醋。」

「這麼不坦率就是妳可愛的地方。」

 

真有股想緊緊將她抱在懷中的衝動……

可一想起稍早前來她家時,在開門見到按門鈴的人是我後,懶毫不猶豫地準備關上門,幸虧我及時將腳塞入門縫中,這才闖入成功。

要是現在又對她做些太超過的舉動,搞不好又要將我趕出門了啊──

對於她,得耐心循序漸進的誘導。雖然慢慢來不符合我的性格,但若對像是這傢伙,倒也挺有趣的。

啊啊──我遲早會讓妳陷於我懷抱中的,懶。

 

正當我壞笑地打著算盤時,懶兩手各拿起一瓶玻璃罐來回望著,漫不經心道,「我今晚要跟信長大人參加舞會。」

我一愣,而她又道,「那是他們企業主辦的,他邀請我作為他的女伴參加。」

原來是這樣啊──難怪突然想要化妝。

懶隨意將手中玻璃瓶放回地面後,倏地倒臥在地毯上呻吟。

「怎麼辦啊……我一點都不像女人啊!身為女人怎麼這麼困難啊──」

 

我知道她在自言自語,現在的她,一定滿腦子都是那男人。

深怕丟他的臉、讓他見笑、被他唾棄。

這傢伙就是這麼喜歡那男人,擔憂得牽腸掛肚,要不然如此嫌麻煩又懶散的她,也不會為了他而一再改變自己。

真是讓人忌妒啊──明明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我。

 

可見到懶像是隻縮進殼的蝸牛,兩隻手圈著自己的腿面向床角自暴自棄,可憐兮兮得背影令我的心緊揪起。

她不至於是沒有自信的人,只是太過愛了,愛到盲目,愛得讓我心疼。

要是我,絕不會讓她為我煩惱這些雜事。不會應付這種場合,那就別帶她去。只要穿睡衣在家乖乖讓我抱著就好,她不耐煩想掙脫出我懷抱的模樣就夠可愛了,哪還需要化妝。

 

啊啊──那股想狠狠擁抱她的衝動又來了。

我瞇眼望著她毫無防備,依舊喃喃自語地苦惱翻轉著。

這傢伙還真的徹徹底底得不把我當男人看啊──

 

我以前從不會這樣的。

對於喜歡的人事物,趁能親近的時候就盡情的親近。

可懶不一樣。

雖然一開始也是如此,可一再被她拒絕後,開始明白她是界限分明的人。一碰觸就會逃走,只好保持距離。一直想著要攻陷她時,卻深陷於她的所有。

不坦率的性格、伶俐的脣齒、鍾情的純真、心軟的善良。

想將她納為己有的同時卻又不忍橫刀奪愛。

啊啊──看來我也是……愛到盲目,丟失自我了。

 

這時,她像顆竹輪般滾到我眼前,猶疑陣子後,戳了戳我的手打探道,「你……真的會化妝嗎?」

見到她因向我求助而有些害臊拉不下臉的掙扎模樣,方才那股衝動煙消雲散。只存想好好寵她,滿足她所有願望,靜靜陪在她身邊看她笑顏的細水長流。

我還真是輸得徹底啊──

 

我苦笑著拉起她的身體,讓她坐端正。而懶不斷歪著腦袋狐疑地盯著我。

「坐好。」我有些嚴肅地道,而懶瞬間挺起腰桿乖乖端坐。

可惡……好可愛……

我輕咳了聲,壓下又想抱她的衝動。在鞏起的掌心中幾出些粉底液,以指腹沾取,均勻地點在她的臉上。再以海綿塊輕輕推開臉上遍佈的小棕點,而懶識相地闔上了眼睛。

懶的膚色偏白,雖然有些痘疤,可膚質不算太差。簡單的以遮瑕膏修飾後,刷上淺淺的腮紅,便以蜜粉為她定妝。

懶偷偷地睜開一隻眼,見我停下手邊的動作,手朝我揮來揮去道,「鏡子!我要看──」

「啊啊──等會兒再看吧──還沒好。」

我笑著拍開她的手,而她只好失落地收回去。

 

接著拿起眉筆,我偶爾會趁她專注看書時幫她修眉,所以眉型也沒問題,稍微將眉峰立體出來,在填補滿就可以了。

「好了──妳看看。」

我憋著笑將鏡子遞給她。而她興奮得神情在隨著看見鏡中的自己後,笑臉全垮。

「這什麼東西!這是眉毛嗎?」懶將鏡子拿近瞪視著。

我忍住笑意,故作鎮定道,「啊啊──這可是現在最流行的眉型啊。」

「聽你在屁!這蠟筆小新吧?」懶邊罵邊將食指打平放在眉頭上道,「太扯了!我的眉毛比我手指還粗耶!伊達政宗,你不要鬧了!」

 

懶憤恨委屈地將鏡子扔一旁,抿脣狠瞪著我。可那兩條粗眉毛卻將她的殺氣全化掉,她就像嘟嘴的洋娃娃一樣可愛。

「很可愛啊,真是讓人忍不住想抱一下啊──」

我作勢抱她,被她煩得一把推開。可我說得全是真心話。

我又補道,「如果信長大人不喜歡最好,我會一直喜歡,怎麼也看不膩。」

 

懶仰天呻吟,根本不將我的話聽進耳裡。在稍微平復後,她沉著臉起身,走向門口。

回眸冷冷道,「算了……早知道就不要拜託你了。」

啊啊──玩笑開太過火了。

我趕忙起身拉住她,不顧她如何使力甩開,依舊緊緊抓牢。

「走開──你根本不知道這有多重要。」懶掙扎地道。

「我知道!」我猛地一吼,懶嚇一愣停止了掙脫。

我鮮少對懶說話如此大聲兇狠,她有些不解地望著我,不明白我在氣什麼。

我勾起一抹苦笑道,「正因為知道對妳而言有多重要才稍為捉弄妳一下的,抱歉啊──」

接著,語調近乎懇求道,「是我錯了──我不會再捉弄妳了,讓我幫妳畫完吧──拜託了。」

雖然她不是為我而變漂亮的,但至少,讓我成為使妳美豔動人的男人吧。

 

懶沉默了片刻,什麼話也沒說,讓我繼續抓著她的手走回原位坐下。

她面向我,輕闔起眼簾,道,「快點。」

見她全心交付於我的模樣,對於她的信賴有些愧疚。連對我這樣的男人也這麼容易心軟,這傢伙到底有多善良啊──

 

這回,我認真地為她精心打扮。

擦去過粗的眉毛,換上纖細的柳眉。勾勒出細長的眼線,以亮粉打亮眼窩後,才用暗紅色眼影疊出如艷麗的玫瑰花般的高姿。最後在刷上薄薄的一層睫毛膏,將她原本就纖長的睫毛放大。

口紅的部分令我陷入深思,周旋於朱紅色與粉桃色間。

最後我選了粉桃色,雖朱紅色更適合她今晚的裝扮、場所與男伴。但這顏色,才是真正適合她,那個我所喜歡的單純小女孩。

將口紅抹於脣正中央,接著以指腹暈染整個脣,製造漸層的自然感。

她緊閉的眼皮浮動著,纖長的睫毛抖著。

我遲疑了一下,以指腹壓在自己脣上後,輕抵在她脣上。

至少讓我這樣親一口當作謝禮吧──

 

見眼前完妝的女人,我欣慰地勾起嘴角。

「啊啊──好了。」

我邊說邊朝她遞過鏡子,懶嘴巴微瞠左右端詳著,似乎不可置信。

「好、好看。」她愣愣地道。

懶隨後朝鏡子招手,在看見鏡子裡的倒影也朝自己招手後,才確認這人正是自己。

「也不想想是誰化的。」我得意地笑道,接著又催促著,「快去換衣服吧──」

「恩。」

 

懶拿起衣架上準備好的黑色晚禮服,奔進廁所更衣,沒多久便出來,吹了吹頭髮,對著全身鏡整理一番後,這才拿起皮包與鑰匙走到門口,套上高跟鞋。

正當她推開大門時,又轉頭望向靠在臥房門邊的我,即便表面上看不出來,我依舊能感受到她的忐忑不安。

 

「欸政宗,我今天……」

「非常漂亮。」

 

沒等她回應,我笑著走向前摸了摸她的頭重申道,「妳今晚非常漂亮。」

 

她尷尬害羞地喃喃道了聲謝,這才出門。

在關上門後,她又交代道,「回去時記得把門鎖好,掰。」

 

我想跟她說,我還等著她回來幫她卸妝,可想想,又覺得她今晚會留宿信長大人那,在這等她也沒用。

在猶疑時,她的身影被電梯闔上的門吞噬。最後我什麼也來不及說,對著空無一人的面前自言自語。

 

「路上小心……掰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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