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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宗在笑。

 

即便背對著我,他那一顫一顫的身軀依舊再再譏諷著我。

 

「滾──」

我哭著抄起一旁信長大人的枕頭往他砸去,卻因過大的動作換來腹部一陣痙攣,痛苦地哀嚎。手緊抓著枕頭,將裡頭柔軟的棉花掐個結實。

 

「抱歉、抱歉啊──很疼嗎?」

政宗收起慣有的壞笑,神情認真地蹙眉蹲下身。寬大的手掌撫著我腦袋哄道,「妳等等,我這就去買藥。」

 

「不要──我不要吃藥──你走開!」

我倒回床上,目白上吊盯著天花板呻吟。像個孩子般哭鬧地以手推趕他。

 

「是我錯了,乖。」政宗苦笑了聲繼續哄道,「我去買西雅圖的熱奶茶給妳如何?」

「嗚、嗚……那我……我要約克夏。」我邊揩淚邊妥協道。

 

本是又想笑的政宗在見到我銳利的眼神後,抿脣收起笑意。他又搔了我的頭髮幾下,這才拿起放在床頭的鑰匙走向門。

 

正當他要關上門時,我結結巴巴地叫住他道,「那、那個……我……我衛生棉也沒了……」

他愣了愣,隨即露出那自信的微笑道,「啊啊──是嗎?我會買回來的,做為妳的男人。」

 

在門關上後,我無奈地仰頭呻吟。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拜託他這種事,就算是要扛著子宮也該自己去的。而且……忘了跟他說我用哪牌的了……

 

五味雜陳的思緒壅塞了我的大腦,經痛才緩些便成了頭疼。話才說完,下一波的痛楚又無預警地襲擊。我癟嘴死咬著下脣,緊皺起的眉頭將眼眶裡的淚全數榨出,喘著粗氣不斷在柔軟的床上變換姿勢,卻沒有一個是能舒緩的。

 

好痛……好想把這個一無是處只會惹我麻煩的子宮拿掉……

 

正當我總算有些睡意,瞇起的眼越來越沉時,有人輕推開房門。

 

「懶──」政宗似乎是在試探我是否睡著地輕聲換道。

我揉著眼睛嗯了聲回應,他三兩步便走來我床邊,府下身撩起我額頭上被汗水黏住的瀏海。

 

「來,快吃藥。」

他雙手從我腋下繞過,將我的身軀托高靠著枕頭,確認我拿穩水杯後,低頭拆著買來的藥盒。

 

「先喝奶茶。」我揮手阻止,將水杯遞還給他道。

 

「喂,別討價還價。」政宗皺起眉,狠狠地瞪視著我道,「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會一口氣喝完,然後說喝太飽吃不下藥。」

 

……我有點想問他樂透號碼了。

 

明白這招行不通的我依舊執意將水杯擱在床頭後,扶著床緣起身,一手扶在腰間,一手搭在肚子上,彎著腰一拐一拐地走向浴室。

 

「等等,妳又想去哪了?」政宗趕忙拉住我的手臂道。

我嘖了聲甩開他道,「廁所。」

 

可走沒幾步,我又回頭盯著他好一會兒,這才吞吐地開口道,「你……買回來的東西在哪?」

 

「啊啊──這裡。」

 

政宗拿起擱在腳邊的幾包大塑膠袋,一股腦地將東西都倒在床上。我愣愣地望著雙人床的一半被衛生棉積成小山,各式品牌、花樣、款式皆有。

 

「因為不知道妳習慣用的品牌,所以我把看得到的全買了一份。」

政宗理所當然地聳著肩,邊拿起幾個遞向我問道,「怎麼樣?妳用的是這個嗎?」

 

我佩服他。

 

市面上的衛生棉也就二十幾種品牌,他這少說也有十八、十九種。

 

偏偏獨缺我用的那牌!

 

我收回想問他樂透號碼那句話。

 

我嘆口氣接過他遞來的,心裡想著反正大同小異,先將就這回。而政宗似乎誤會了什麼地開心道,「嘿──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啊!原來妳就是用這牌的啊!」

 

腦海裡不斷假想著他為我奔波,買藥、買奶茶、買衛生棉的辛勞。這才強壓下嘴裡的話,心平氣和地笑著謝了聲,轉身走向浴室。

 

 

我無法理解為何衛生棉要有氣味。

 

一掀開那片剛買來的衛生棉,一陣青草香便令我作嘔。整個浴室混雜著血腥味與青草香,交織出一股腐臭味。我沒忍住乾嘔了聲,門外便傳來一連串地聲響道,「喂,懶。妳沒事吧?」

 

在你來之前都沒事。

 

我迅速地更換好,穿上褲子阻隔掉那些味道。打開水龍頭沖洗掉雙手的腥臭後,這才開門。政宗的手跟信長大人稍早之前一模一樣,愣愣地高舉。

 

大家都這麼愛拆浴室門就對了?

 

「很痛嗎?血味很濃啊──」政宗伸手覆在我扶著腰的手上,探著我的臉問道。

 

什麼血味很濃啊……他真的是狗嗎?

 

「……你真的不去玩球嗎?」我一個沒忍住,吐槽道。

 

「啊啊──妳吃完藥我考慮一下。」政宗與我一搭一唱地回道,邊將藥與水遞給坐上床的我。

 

對了……我還沒吃藥。

 

「那個……空腹吃藥傷胃。」

 

我抓過他的大手,將藥塞入他掌心,在將他的指頭反扣向掌心讓他將藥包覆起來。露出心有戚戚的模樣拍了拍他的手,隨即鑽回被窩裡。

 

「狡猾的小傢伙。」

 

政宗猛地將我連被子從床上抱起,不顧我因突如其來的騰空嚇得掙扎。他就這麼抱著我走出臥房,來到飯廳。而在餐桌上,不知何時早已備好豐盛的飯菜。

 

政宗拉開椅子,讓依舊裹著被子的我坐在他腿上。一手拉下我嘴前的被單,另一手夾起麻油腰子遞到我嘴邊。我狼狽地瞪視著他,而他因我奈何不了他,一臉得意地挑起眉。

 

我不打算跟自己過不去,暫且拋去自尊由著他餵食。見我乖乖地吃下麻油腰子,他喜上眉梢地又遞口紅豆飯過來,一會兒還有藥膳鱸魚。

 

我越吃越不對勁地道,「你這根本是……月子餐了吧?」

 

「這點程度怎麼可能算啊!」政宗笑著湊在我耳邊道,「等妳為我生完孩子就會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月子餐了──」

 

「我其實,也不是那麼想知道……」我邊又喝了口豬肝湯,邊搖著腦袋拒絕。

 

「但我會讓妳知道。」政宗吻了我一下道。

 

我不是很想跟他鬥嘴,但也不是很希望自己連鬥嘴也輸他。於是續道,「我相信那個人是信長大人,而你只是個廚工。」

 

「是嗎?不如趁信長大人不在,我們現在就來生孩子吧!」

 

政宗作勢解開我睡袍的扣子,魅惑地舔著脣。我不留情地揮開他的手,狠瞪著他道,「禽獸……」

 

 

飯後,政宗哄了我許久我才乖乖將藥吃下肚。他也依約倒了半杯馬克杯的奶茶給我品嚐。

 

「吃飽就想睡了啊──」

 

我打著哈欠時,政宗發噱戳了戳我軟軟的臉頰。我睏地晃著腦袋,手裡喝完的馬克杯被他接手放在餐桌上。他又將我抱起走回臥房,輕柔地放回床上。

 

見他收拾我完床上那堆衛生棉,推開臥房的門。我問道,「你要走了嗎?」

 

「還沒,只是去放個東西很快就回來。這麼不捨還真可愛啊──」

 

政宗又走回來,拍了拍我腦袋幾下。我煩躁地低吟了聲,將棉被拉高蓋過頭道,「我是覺得可惜怎麼還不滾。」

 

「妳的不坦率也很可愛。」政宗彎下身隔著被子吻我的額頭回道。

 

我驀地想起件重要的事,唰地彈起身。政宗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退三步,可見我慌亂地起身時又痛苦地抱著肚子蜷縮起,趕忙到我身邊扶著我。

 

「妳又想做什麼了?」

 

政宗語帶譴責地想將我壓回床上,可我撥開他的手委屈地道,「衣服……還沒收。」

 

他愣了愣,這才無奈地笑道,「這種事讓我來做就好了啊──快好好休息。」

 

就等你這句。

 

我佯裝不好意思地安心躺回床上,聽著他在陽台沙沙的聲響,快樂地裹緊軟綿綿的被子滾了幾圈。

 

這時,突然傳來政宗輕挑的口哨聲。

 

「嘿──真看不出來妳有D啊──」

 

我差點沒滾下床,心裡將能罵得髒話全罵了一輪。

 

 

這次,大概是我人生中最累人的一次生理期。最後也不知怎麼熟睡去的,在迷迷糊糊地起來時,窗外已暗去只剩夜色。於黑暗中,我動了動手指才發覺有人正牽著我。

 

這男人還真是會趁火打劫……

 

我一指一指扳開他的手,正當只剩最後一根小指便大功告成時,那雙手倏地又將我緊握住。

 

「放手!」我猛地嚇到,驚呼了聲。

 

「懶,妳醒了啊?」

 

那人的嗓音令我頓了頓,我詫異地將手伸向他,撫摸著他的臉確認,在漸漸適應黑暗後,這才看清那雙赤紅色的眼眸正躺於我身側,滿盈擔憂地望著我。

 

「信長大人?」我愣愣地喚道,「你……怎麼在這?」

 

「我已經聽政宗說了。」信長大人沒回答我的疑問,平穩地嗓音道,「為何沒早點讓我知道?」

 

完了,他在生氣。

 

雖說信長大人的嗓音一向是如此,可我就是明白。

 

怎麼辦?裝痛?裝傻?裝死?

 

「咦?政宗回去了啊?」

 

最後我選擇了毫不相干地岔開話題,可我話才說完,信長大人的眉頭又皺了三分,神情更為兇惡。

 

「喔?妳就這麼喜歡被那男人照料嗎?」信長大人依舊冰冷地道。

 

嗚……偏偏選了個死路。我知錯地垂下腦袋,逃避他那駭人的視線,囁嚅道,「抱歉……我以後絕不會再跟政宗聯絡了……」

 

沉默了片刻,信長大人無奈地嘆口氣,挑起我的下巴讓我看向他道,「我在意的不是這個。」

 

「在妳最難受時,陪在妳身邊照料妳的人竟不是我。」信長大人難受地生硬說道,「我說過,不論妳人生中遇到什麼困境都要與妳一同承擔,但妳總是推開我啊!」

 

他原來是這麼想的嗎?我更加感到愧疚,是我剝奪他這樣的權利。這時候是不是該撒嬌啊?不過撒嬌該怎麼做?是……這樣嗎?我折作四十五度角,身體黏在床上,頭貼在他胸膛上,肢體不協調地一手搭在他肩上,另一手從他的腰繞到背後擁著。

 

「我沒想過會這麼嚴重……」我埋在他胸膛上悶悶地道,「而且你在忙,不想耽誤你。」

 

「真是亂來的女人。」

 

信長大人嚴肅的口氣淡去,疼惜地緊擁著我,嘴上依舊訓話道,「妳的事根本不足以耽誤我,所以下次不許擅自隱瞞。」

 

……他這是褒還貶啊?

 

「知道了──」

 

我舒服地瞇起眼,在他溫暖的懷裡蹭著。而他未再多說什麼,輕拍著我腦袋,一同沉靜在兩人的溫存中。

 

信長大人支起身,輕柔地為我將被子蓋妥後,又躺回床上。我眨著眼見他緩緩闔上的眼皮,心裡總覺得對不住他。下定決心赧然地挨近他後,搔著腦袋道,「其實……還有點疼,你的手可以借我嗎?」

 

信長大人狐疑地將雙手伸向我,而我倏地抓過,翻起上衣,讓他溫暖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肚皮上。瞧他愣了愣,我趕忙解釋道,「那個……呃……溫暖點就不疼了。」

 

「原來如此。」信長大人笑著將我拉近,吻著我道,「那麼就由我來溫暖妳吧!」

 

 

暖暖包是個好東西,可它終究只能溫暖一個晚上,早晨便會被那冰冷的重量喚醒。

 

而這回,在清晨的陽光灑落我身上時,腹部上的溫暖,從未褪去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【事後 1】

隔日,我的身體好了許多。

正當我下床準備去浴室時,身後的信長大人叫住我,塞了一包衛生棉進我手裡道,「妳比較習慣用這個吧?」

見到熟悉的包裝,我簡直玄然欲泣,給他個大大的擁抱。

他果然才是我的男人!

在我擁抱他時,這才見到他身後地板上許多紙箱堆積而成的小山。在看見最上層開封的紙箱裡,裝的正是好幾包與我手上這衛生棉一模一樣的東西時,我傻愣住。

「怎麼有這些啊?」我生硬地鬆開懷抱望進信長大人的眼裡道。

「聽政宗說妳流很多血啊──怎麼,還不夠嗎?」信長大人蹙眉道。

夠到我納悶慈善機構收不收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【事後 2】

在上飛機前,信長的手機收到一則訊息,顯示用戶政宗傳來一張照片。

他打開聊天室,一個痛苦緊皺著眉頭哭泣的女人占據了他的視線。又傳來了一則訊息寫到,「她生理期來,流很多血。再不回來我就接手囉──」

迅速地與會議對象更改日期後,信長匆匆地駕車趕回家。推開臥房門,只見政宗溫柔地笑著撫摸床上女人柔軟的髮絲,而她眼角還掛著淚珠。

「啊啊──你總算來了啊──」

政宗正準備起身時,床上的人兒驀地嗯了聲,伸手可憐兮兮地夢囈道,「信長大人……」

沒有多餘要他別離開自己的話語。像是早晨時,就只是這樣依依不捨又帶著絲堅強。

信長的心被緊揪了一下,原來自己的女人是如此的需要他。他趕忙走到床邊,政宗也識相地讓出位置。

「我回來了。」

牽著她的手,在她臉頰上落下安撫的吻。信長靜靜地看著這女人抽了抽鼻子,像是隻抱對樹的無尾熊總算得到安全感般,緊握著自己的手不放。

「嘿,連在夢裡也能分辨是你啊──這傢伙到底有多愛你啊?」

政宗掐著女人的鼻子,懲罰似地晃了晃。而那女人冷嘖了聲,伸手揮開。

「今天辛苦你了。」信長被女人的反應逗笑道。

「別得意得太早,我可不會放棄啊──」政宗邊走向門口邊道。

「喔?是嗎?」信長大人不為所動地挑眉道,「有本事就將她從我身邊奪走吧!雖然我絕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。」

而此時的懶毫不知情,正因今晚的對話,使往後政宗更殷勤地來煩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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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寫三人行真的是很大的挑戰呢,寫到不知道男主是誰

咳,不是。男主當然是信長大人啊啊啊啊!!!

有別的選項的,出去右轉是出口(不

 

總之,希望大家會喜歡這種嗑藥的歡樂組合哇XD

先說本懶沒有討厭伊達政宗這個角色,也有欣賞他的地方,只是呃.....個性不合(?

還請大家不要誤會XD

 

美戰的每個角色都很有特色我都很喜歡,所以才那麼喜歡這款遊戲哇~

只是只有對信大是真愛,其它男人都無感,然後阿政是無感中的最下層罷了(摳鼻

 

所以,我不是因為討厭他才黑他的喔~也絕對不是因為喜歡啊!不要亂解讀!(ノಠдಠ)ノ︵┻━┻

偷偷求個吃政懶的(乾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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