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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美男戰國:豐臣秀吉

◎背景:戰國

 

【君主】

信長大人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男人。

我曾想,要是人間真有神,那便會是他的模樣。於戰場上他是猛將、策略家,於城裡他是受萬人愛戴簇擁的君王。這世上沒有什麼能難倒他。

可如今……

 

那令我打從心底懾服的男人,雙眉罕見地蹙一塊兒,令他額間堆疊起一層細紋,雖這點小事不減他的光彩,可我卻心驚了下。

「信長大人,到底這封信的內容寫了些什麼?令您如此煩憂。」

信長大人沉寂了片刻,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道,「不,不是信的內容。是懶。」

「懶?」這回換我一愣。

說來確實沒見到懶在天守閣裡,雖說她總是心口不一,可若信長大人待在城裡,她多半會靜靜地陪在大人左右。畢竟這幾個月剛收入幾個小國,大人經常出城,不在城裡的日子較多。

「懶又去政宗的府邸了。她說是要去跟照月玩,可自從我回城後的連著幾日皆是如此。」信長大人悶哼了聲道。

若懶會去政宗的府上打擾,那可說是事態嚴重了。信長大人定也是明白這點才會如此苦惱。

「恕小的冒昧,大人回城的那日可有與懶發生爭執?」我問道。

「沒有,我想不出來。」信長大人苦思道,「那日天色晚了,我回到天守閣時懶還未睡,她說自己午覺睡太多以致沒睡意不是刻意等我,我調侃了她幾句,可未見她動怒。」

我續問道,「那麼隔日清晨呢?」

「隔日清晨我便上早朝了,沒與懶相遇。」信長大人道。

這麼聽來確實不像在生氣,反倒像是在鬧彆扭,雖然確切的原因大概只有懶知道。

「那女人說是因為想跟絨毛動物玩,天守閣裡只有羽黑她待不住。」信長大人一頓,抬頭看向我問道,「秀吉,你覺得我應該養隻狗還是貓?」

信長大人得出的結論實在出乎意料,令我不知該如何回話,而對方耐心卻滿臉苦惱地注視著我等待回覆。

「大人……我想懶不是真的要您養隻寵物。」我有些哭笑不得地道,「那傢伙只不過是拿這個當藉口在躲避您。」

「可我想不出她需要躲避我的理由。」信長大人濃密的雙眉可說是緊鎖。

兩個大男人商討起這情感的氣氛簡直比軍事還險峻。最後,這重責大任自然是落到我頭上。任何讓信長大人煩憂的事皆會由我豐臣秀吉擺平。

我即刻出發來到政宗的府邸,不等侍女通報便逕自往臥房走去。還沒碰到門環,便被從裡頭走出的政宗舉起手止住了步伐。

「啊啊──我可不會讓你接那傢伙回去。」政宗語帶嘻笑地道。

說來政宗對於懶的情感,沒人能說得明白,包括他自己。不論我如何告誡要守分寸,可對於懶的事,政宗從沒克制過。

「我說了多少次,懶現在是信長大人的女人了,你別三不五時的誘拐人家。上次還私自帶她出城,搞得整個安土城人仰馬翻。還有……」

「是是是──我知道了。」政宗敷衍地打斷我的話道,「不過這次是懶的意思,我可沒唆使她。」

正當我們互不相讓時,拉門又緩緩地拉開,許久不見的懶面容非但沒鬱鬱寡歡,反而圓潤了不少。她手裡拿著盛裝茶點的空盤,呆愣地看著我,爾後又緩緩地關上門。

「懶不在這。」懶捏著鼻子的嗓音道。

政宗一聽,噗嗤捧著肚子笑出聲。他俐落地拉開門將裡頭的女人拉進懷中,猛搔著對方腦袋直誇真可愛。不顧懶不斷掙扎喊著放開我。

「喂,政宗!」我看不過去地伸手將政宗架開道,「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,說了懶已經是信長大人的女人了。」

懶冷笑了兩聲道,「哎呀──信長大人有女人啊?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。」

「懶,妳也是,別胡鬧了。」我手仍舊抓著政宗,扭頭訓斥道,「妳知道信長大人這幾日有多苦惱嗎?」

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。」懶聳了聳肩道,「他還真奇怪,有什麼可苦惱的呢?」

我無奈地嘆了口氣,懶這傢伙脾氣可是倔得很,看來她不會就這麼輕易地跟我回去。況且政宗在這,若強行將懶帶回去,這傢伙不知又要出什麼亂子。

該怎麼說……這感覺還真像是要將小奶貓從貓媽媽的身邊叼走一樣。

「好吧──我先不帶妳回去。」我舉起雙手作投降道,「不過妳得跟我好好談談。」

懶冷嘖了聲道,「沒什麼可談的,我又沒跟他在冷戰。」

「妳總算承認你們吵架了。」我嘆了口氣道,「說吧──為何要跟信長大人冷戰?」

懶這時才發覺自己說溜了嘴,滿臉不滿地別過頭獗起脣,像是鬧彆扭的小女童,腦中忽而閃過信長大人苦惱的神情,我苦笑地嘆了口氣。

將懶手裡的空盤塞給政宗讓他再去備些茶點來,接著我拉起懶的手來到茶几邊,按下她雙肩逼她坐下不得逃跑。

「舞姬又來挑釁妳了嗎?」我試問道。

「一隻臭火雞怎麼可能會對我構成威脅?」懶嗤笑了聲道。

從以前就覺得……懶這傢伙講話太過口無遮攔,一點女孩子的氣質都沒有。可因信長大人覺得有趣,也就由著她,可如今大人不在。

「喂,說過好幾次了說話別這麼沒禮貌。」我忍不住唸道,「要是信長大人帶妳參加重要場合,這樣會丟他的臉啊。」

「丟就丟,他反正也不想看到我的臉。」懶面露委屈地反駁道。

懶怎麼會這麼說?我愣愣地望著她,而她似是發現自己該說不該說的都說完了,於是搔了搔腦袋索然道,「好啦……我知道是自己在鬧彆扭,秀吉你別管我,我調適好就會回去了。」

「調適好?」我眉一挑道,「妳已經『調適』快半個月了,這種時候應該找人聊聊才對不是嗎?妳還想再逃避多久?妳可知道信長大人……」

「好好好──我說,我說就是了。」

懶敷衍打斷我說話的行為簡直跟政宗如出一轍,才相處個幾日就被帶壞了……今日一定要把懶帶回城才行。

「總之就……覺得信長大人最近忙於正事,也沒空見我,所以就自己跑出去玩了……吧?」懶搔著鼻頭咕噥道。

還是一樣這麼彆扭啊,我苦笑了聲道,「妳希望信長大人多花點時間陪妳啊。」

「我才沒這麼說……」懶乾笑了兩聲道,「是他也不會有想見我的感覺吧。」

「說到底,原來是信長大人近日太繁忙忽略了懶,以致這小傢伙傷心地鬧起彆扭來了啊──」不知何時端著茶點走進來的政宗嘖了聲道,「懶妳乾脆住我這吧,我每天都會花時間陪妳,絕不讓妳厭倦。」

懶的表情明顯厭惡,「謝了不用。」

「喂政宗,給我規矩一點。」我將對方搭在懶肩上的手揮開道。

政宗眉一挑回道,「秀吉,你應該教信長大人幾招哄女人的方式才對,這不是你的長項嗎?」

為何話題會往「信長大人不會哄女人」這樣的方向發展了……不過確實大人在感情上的經驗不多,畢竟以往的女人皆是侍寢較多,大人以些貴重物品便可打發走。所以信長大人才會不知該如何對待懶。

「唉……我知道了。」我嘆了口氣妥協道,「不過政宗,你今晚要送懶回城。」

再三叮囑後我便回到城裡,殊不知信長大人已站於馬廄邊等著我歸來,他來回踱步的步伐在看到我接近時停下,闊步走向我。

「如何?」信長大人問道,「懶有說比較喜歡貓還是狗嗎?」

……這次政宗說對了。

「信長大人。」我苦笑了聲道,「懶要的只不過是您罷了。」

「我?」信長大人一愣,手指指著自己道。

「是的,因大人最近繁忙沒搭理她,所以有些傷心鬧彆扭。」

信長大人不解地道,「這種事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。」

「該怎麼說呢……大人,女人的心思有時就是這麼複雜。即便像懶這種不吵不鬧較理性的人,偶爾也希望戀人能主動察覺,或是表達出想見她的意思。」

「是嗎?」信長大人撫著下巴思索道,「那我現在就去找她,告訴她我想見她。」

「等等,這樣恐怕會被誤以為是因我的傳話,而不是您自己的意識行動的。」我趕忙道,「今晚我已讓政宗將懶送回來了,您不如邀請她去明晚的祭典,順便送她上回您去視察時替她物色的耳飾,讓她知道您一直惦記著她如何?」

「原來如此,就這麼辦吧──」信長大人總算鬆了口氣,嘴角懸起微笑道,「秀吉,我先去準備了,改日再好好答謝你。」

 

我嘴角漾起一抹淺笑朝他漸漸走遠的背影鞠躬。

「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。」

我這生唯一的君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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