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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美男戰國:豐臣秀吉

◎夢女:魚花

◎背景:現代

◎委託文禁止轉載

 

【生存守則】

厚重的綠沉色棉麻布窗簾使室內晦暗無光,覆於它外層的青碧色薄紗隨著上方空調的葉扇,被輕輕捲起又被輕輕擱下,像是女孩跳舞時擺動的碎花裙襬。

「嗶嗶嗶──嗶嗶嗶──」

喧擾的鬧鐘劃破了這舒適的寧靜,一張大手敏捷不留情地啪了聲按下床頭的鬧鐘,接著那隻手,以極為輕柔的力道喚醒枕邊熟睡的人兒。

「魚花,早安。」

爾後是一個如鵝毛般輕盈的吻,與脣邊一抹淺笑。

 

他們習慣早起,離上班時間還有近兩個小時的空檔,這樣便能一同好好享用早餐,慢慢地從兩人的小空間中甦醒過來,準備融入這世界。

鮮奶獨特的香氣瀰漫整個飯廳,另一邊卻傳來黑咖啡苦澀的味道。魚花手捧著馬克杯,又啜飲了口濃醇的鮮奶,看著對桌優雅舉著咖啡杯視線卻落於手上報紙的秀吉身上。在那雙薄唇貼上光滑杯緣時,魚花彷彿能聽到他喉頭滑動的聲響。

她想她開始醒過來了,空調才剛關沒多久,怎麼就熱起來了。

收拾完餐桌上的碗盤,該準備更衣了。魚花還來不及墊腳,秀吉已彎下腰,兩人相視一笑,接著她替秀吉繫上領帶。

粗糙的掌心緊握著方向盤,他喜歡聽魚花告訴他該在哪個路口轉彎,等待紅燈的期間,兩隻手可以把握短暫的片刻相牽,待綠燈一亮,就像散去的喜鵲橋,分離。

在魚花下車關上車門後,秀吉搖下車窗問道,「今天一樣時間來接妳嗎?」

「恩……可能會晚一點。晚餐你可能要自己先吃了,不過也很難說,她們應該收斂點了吧……痾……我到時候再聯絡你好了,掰掰。」

沒了早晨那片安詳,魚花面容有些焦慮更多的是鐵青,彷彿是要踏入沙場一決生死的壯士。秀吉還來不及多問一句,魚花的身影已消失在大樓前。

將車子停入平面停車位,按下漆黑色的鑰匙,車子的大燈一閃接著熄滅,拉了拉車門確認上鎖後,秀吉這才走向通往辦公室的電梯。

在電梯門闔上的前一秒,一隻手伸入門縫中,驚險地阻止。

「啊啊──早啊秀吉。」政宗嘻笑著走到對方身邊,按下關門鍵。

秀吉眉頭一蹙,「政宗我跟你說多少次了,領帶要弄整齊,這可是代表全公司的面子,更是……」

「代表信長大人的顏面,是是是,我知道了。」

政宗邊打斷秀吉的話,邊對著身後的鏡子重新調整了自己的領帶。

「我可不像你每天早晨都有人為你繫領帶啊──」政宗輕佻的聲音調侃道。

「收起你的玩心,遲早會遇到的。」秀吉忍不住唸道,「你知不知道這樣四處出入那種場所也會有損公司名譽啊?」

「叮咚」,電梯門一開,政宗的身影早已消失,再隔著很遙遠的地方,他回頭朝秀吉做出『太遠了,我聽不到你說什麼』的姿勢。

秀吉嘆了口大氣,職場真是個令人精疲力盡的地方,尤其是有這樣的同事。

例行性地向信長大人問早後,秀吉這才走進自己的辦公室,他拿著保溫袋走到茶水間,打算將中午的便當冰起來,卻發現保溫袋裡放著兩個便當。

他趕緊撥了通電話給魚花。

「幹嘛?」電話接通,一道不耐煩的語氣瞬間讓秀吉以為自己打錯電話了,

「喂魚花嗎?我是秀吉。」

另一頭的語氣明顯好轉了些,可還是聽得出不快道,「啊抱歉,沒看到是你打的,怎麼了嗎?」

「便當妳忘記拿了,午休的時候我給你送過去。」秀吉柔聲道。

「不用這麼麻煩啦,我在附近隨便買個東西吃就好了,你看是要給同事吃還是怎麼樣, 啊……我先忙了喔──掰掰。」

在電話掛上前,秀吉似乎聽到魚花的嗓音嚴肅地說了些什麼,接著斷線。

 

不對勁,秀吉那經過千萬年孕育而出的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不對勁。

而魚花是唯一不會將他這直覺當作花心徵兆的女人,是她此生摯愛。

「秀吉,你有在聽嗎?」

沉穩的嗓音將秀吉的思緒抽回,他眨了眨眼,發現自己正坐於會議廳內,政宗、家康、三成、光秀等幹部都在,一致轉頭看著自己,而出聲的是信長大人。

「信長大人抱歉。」他坦率地為自己的神遊致歉。

「真難得看到你這樣啊,沒錄下來真是可惜。」光秀賊笑了兩聲,朝對方遞過一杯水。

若是往常秀吉肯定會狠瞪對方一眼,可今日錯的是自己,只得憋下這股怨氣灌下涼水。

「啊啊──肯定是過勞了吧?近日有新產品要上櫃,下個月又有一批,簡報簡直做不完。」坐在旋轉椅上的政宗,邊轉著圈邊道。

秀吉總算忍不住唸道,「別再抱怨了,你做不完是因為跑去不該去的場所玩樂。還有,說了多少次開會時椅子別這樣轉。」

政宗毫無歉意地停止旋轉,「抱歉啊──不過人生本來就不該只有工作,不趁年輕的時候多玩樂,老了只會後悔啊。」

「哎呀──這點我同意。」光秀故作詫異地睜大了眼,接著轉頭朝秀吉笑道,「要不要我替你打通電話給魚花說今晚有應酬不回家了?」

在秀吉開口前,便傳來一大聲嘆息,「你們……都沒發覺自己就是秀吉疲累的主因嗎?」

聽到家康精準地道出自己的心聲,秀吉微微一愣,他突然想起魚花電話掛掉前那嚴肅的口吻,也正巧藏著絲疲累。

「秀吉,你今年的年假都還沒休過吧?不如趁這機會去好好休息一下。」信長大人總算開口道。

秀吉趕忙道,「不用,大人我沒事,只是想事情出神了,現在好多了。」

午休時間一到,秀吉趕忙收拾好東西,在他準備去加熱便當時,三成已拿好他的便當袋站於門外。

「秀吉大人,我幫您熱好便當了。不過您今天特別餓嗎?怎麼帶兩個?」三成歪著腦袋不解道。

「是魚花的便當忘記拿了,我這就給她送去。謝謝。」

秀吉欣慰地看著公司裡少數不會令他煩憂的下屬,額上的皺紋總算鬆開,但離開公司前,他依舊向三成交代著公司的瑣事,尤其是不要泡茶。

車子來到白色大廈的門口,他看到魚花早已站在那等著。她綁著馬尾,露出的潔白頸畔上掛著些許汗珠。

「不是跟你說不用送來了嗎?你這樣午休時間就縮短了吧。」魚花的口音並非不奈,而是疲憊。

秀吉朝愛人一笑,伸手為她撥開黏在臉上的劉海道,「但我想跟妳一起吃午餐。」

若是往常,魚花定會給他一個如陽光般爛爛的笑容,可今日的淺笑有些尷尬與不自在。兩人一路走到員工休息室前,魚花推開了門,裡頭幾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女人驚了下,敵意地看向門口的兩人。

「不用工作嗎?」

是秀吉在電話中聽過的嚴肅嗓音,那想必這些人就是政宗和光秀了。

那幾個女人未回話,趾高氣昂地起身走出休息室,彷彿從沒做錯什麼事。還不忘大力地甩上門。

「坐這吃吧。」

魚花將便當盒打開,招呼秀吉坐下,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過。可她將手機往沙發上摔的舉動已洩露了她的心聲。

「魚花妳還好嗎?」秀吉蹙眉道。

魚花塞了一口菜進嘴裡,歪頭道,「嗯?都很好啊,怎麼了?」

明白自己的愛人不是會將煩惱說出口的人,此刻的秀吉只恨自己的遲鈍,怎麼就沒發現前幾日魚花下班回來總是沉著一張臉,他還以為魚花打破的那些碗盤是不小心的,卻沒查覺那是她幾欲崩裂的理智線。

他思索著如何開口,可卻不知該怎麼說,只能道,「真的沒事嗎?有什麼事都能跟我說。」

「你今天突然怎麼了啊──」魚花扯起一邊嘴角笑道,「能有什麼事啊,快吃飯啦,等會兒還要趕著回公司吧?」

吃過午飯,魚花送秀吉來到車門邊,在她轉頭進入公司前,那抹一直面對著秀吉的笑容已消逝。見魚花進電梯後,秀吉趕忙從車上下來奔到櫃台前。

「小姐妳好,我是魚花的男友,想請問妳知道最近我女友在工作上有什麼煩惱嗎?」

櫃台小姐微微一愣,她沒想過魚花有個帥氣度幾乎能去當模特兒的男友,她決定要請魚花替她介紹男人,畢竟帥哥的朋友都是帥哥吧?

「唉,我們公司最近來了幾個新人,沒什麼能力就算了態度還很差勁,工作時有一半的時間在聊天,另一半的時間在奉承長官。前幾天還犯了大錯,依舊不知悔改,都是魚花在替她們收拾爛攤子。」櫃台小姐無奈道。

秀吉一頓,政宗和光秀雖然總讓他頭痛,可至少工作表現仍算優良,他無法想像魚花是如何面對那些同事,更何況是獨自一人。

說到獨自一人,對於魚花的隱瞞秀吉更是不解。不,並非不解,他其實都知道魚花的體貼,不願自己為她的事再掛心。

魚花是他心愛也同時是心疼的存在,連想捧在手心疼都怕弄碎,他就是如此地深愛著魚花。

回到公司,可心依舊牽掛在愛人身上。整個下午,秀吉都在思考著該如何解決這事,讓魚花重展笑靨。

其實他的薪水早足以支付兩人的生活,乾脆讓魚花辭職在家嗎?

不,魚花是不會同意的。她愛這份工作,這會使她枯萎。

不然開一間店讓魚花來當老闆嗎?

秀吉幾乎要打開網頁搜尋附近適合買下的店面了,但最後他還是收手。明明是對方有錯在先,憑什麼自己的女人得撤出屬於她的地方。

果然還是替她教訓對方一頓吧?

 

結束完手邊的工作,秀吉在眾人詫異的視線中準時下班。他一路開到魚花的工作大樓,推開門直走向櫃台。

「妳好,請問妳說的那幾個新人在哪?我有事要跟她們談談。」秀吉開門見山問道

對方眼裡沒了中午時的無奈,不知為何有絲興奮、惶恐與崇拜,「喔那個啊──她們剛剛自已離職了。」

「離職?」這回換秀吉滿臉不解。

「你不在場真是可惜,剛剛魚花她啊,把她們幾個叫過去直接找院長攤牌,結果她們全哭著跑出來自己打包行李走人了。真沒想到魚花兇起來簡直可以炸掉整間公司,更勁爆的是……」

「秀吉?你怎麼來了啊──今天不用加班嗎?」

迎面小碎步奔來的女人,姣好的臉蛋容光煥發,尤其是見到愛人時露出幸福靦腆的微笑,完全一掃稍早前的陰霾。看著魚花的笑容,秀吉是開心的,可說實話背脊是涼的,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沒聽完櫃檯小姐說的話。

「是啊,想說帶妳去買妳喜歡的起司蛋糕吃。」

魚花的笑容又更燦爛了些道,「真的嗎?今天是什麼紀念日嗎?」

「啊……哈哈,就算不是紀念日也能買妳喜歡吃的啊!」

秀吉只不過是不希望今天也成了自己的忌日罷了。

 

同居後的第一條生存守則,絕不能跟魚花吵架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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