懶貓的偷閒勝地

　　◎進擊的巨人
　　◎利威爾地下街時期
　　◎搞笑向2000字

【關於那個的問題】

「大哥──你知道小寶寶是從哪邊來的嗎？」

當伊莎貝爾問出此話時，利威爾正在房間內擦拭窗戶上的塵埃，他手裡拿著浸得溼透的抹布。「啪」的一聲，落入腳邊水桶中的抹布濺起幾滴汙水，噴灑上他的褲管。

可難得利威爾沒有嫌髒地冷嘖，而是發楞地看著站在門邊的女孩，那雙純真又求知若渴的眼神。

這時凌厲的視線瞥到後方正巧經過的身影，大喊了聲，「喂，弗蘭！你又對她胡說八道什麼了？」

「什麼？」處於狀況外的弗蘭停下腳步搔了搔頭，略為不滿地道，「你怎麼會認為是我的問題？」

利威爾沉下臉，一步步走向門邊的兩人，氣勢逼人地仰視著比他高出一顆頭的男人，「啊？你倒是說說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？腦子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屎一樣的東西。」

「喂，利威爾，你這話太過分了吧！」弗蘭面露委屈地道，「況且伊莎貝爾也到了該知道這個答案的年紀了吧。」

一直在旁邊歪著頭看兩人針鋒相對的女孩，立馬揮著手問道，「到底是什麼答案？我也想知道！」

「其實也不是多難的事，就是……」

「喂，伊莎貝爾。妳流理臺的碗盤洗乾淨了嗎？」

話才說到一半的弗蘭硬生生被一道冷硬的聲音打斷，原本興匆匆準備討論問題解答的兩人頓時打了個冷顫。回頭，便見到利威爾彷彿能將人砍成兩半的銳利視線。

「我、我這就去洗！」

這話隨著她紅焰的小馬尾消失在門邊，利威爾於是轉向一旁舉起雙手作投降姿勢的男人，那雙挑起的眉毛看了就讓人不悅。

「幹嘛──為什麼不告訴她？」弗蘭的嗓音帶著點嬉鬧，「該不會是在害羞吧？小處男。」

「嘖，誰害羞了？」過了片刻，他又補了句，「況且我才不是處男。」

利威爾似乎也發現自己補上的那句顯得有多愚蠢，對方正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笑意看著他，讓他煩躁地回瞪了金髮男人一眼，「只是覺得這問題對她而言太早了。」

「原來這就是父親擔心女兒的心態嗎？抱歉啊──利威爾，是我沒顧及到你的心情。」

說完，弗蘭還拍了拍利威爾的肩，接著心有戚戚焉似地搥了搥自己的胸膛，彷彿對方所有的一言難盡都讓他給領會了。

從前利威爾獨自當地痞流氓時，鮮少有人敢對他開這種無聊玩笑。倒不如說，能好端端站在他面前的人實在不多。

是他縱容過頭了。

理解這點後，利威爾嘆了聲長氣，捲起衣袖。

「等、等等！冷靜點！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！」

感受到死亡的威脅，弗蘭慌亂地舉起手擋在身前，發現對方沒有停下動作，腦筋一轉趕忙扯開話題道，「不過你想想，總不可能一輩子瞞著伊莎貝爾吧？她遲早要知道的，比起被地下街裡的混混下手，不如我們好好教她還比較安全，對吧？」

這話完全就是自找死路，利威爾本就凶狠的眼神瞬間變得更為猙獰。他揪住弗蘭的衣領拉到眼前，一字一句緩緩道，「在那群豬伸出他們的髒手前，腦袋就會先被我砍下。」

「咳、咳……好啦、好啦──我不說就是了，你先鬆開手。」

利威爾乾脆地鬆手讓人跌坐在地，在弗蘭拍著胸口順理喘息時，他轉身走到一張椅子前、拉開坐下。渾圓的小眼珠盯著高處的窗戶，就算有窗也望不見藍天、看不到飛鳥。

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小女孩，是從一堆屍體中翻出奄奄一息的她。沒想到如今這傢伙已經這麼大了，大到會問這種問題了。利威爾嘆了口氣，還真不想承認這確實大概就是個做父親的心情。不……論年紀而言他頂多就是個兄長。

「送子鳥。」

過了良久，望著窗外的利威爾開口。弗蘭因為不理解他的意思所以沒有回應，於是利威爾轉向他又重複了一遍，「你就說是送子鳥送來的，大家也都是這麼說的。」

弗蘭翻了個白眼，本來想質問對方是認真的嗎？可他今天已承受不起更多的拳頭，只好敷衍地答應下來。

兩個大男人達成共識後慢悠悠地走下樓梯，伊莎貝爾正巧把最後一個玻璃杯洗乾淨，拿著手帕擦乾。她瞧兩人神色凝重，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。弗蘭招了招手讓她坐到餐桌旁，自己坐上對面那端，利威爾則是靠在弗蘭身後的牆面，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。

「伊莎貝爾，關於那個的問題……」弗蘭邊說邊瞥了身後的利威爾一眼，接著續道，「其實是送子鳥送來的。」

「蛤？」

女孩鮮活的表情一下子愣住，她抬頭朝對方身後的利威爾投去確認的眼光，卻沒想到她大哥的視線落在地板，簡直是在躲避。

伊莎貝爾鼓起臉頰，拍桌起身道，「少騙我了，弗蘭！我又不是三歲小孩。」

「是、是真的啦──對吧，利威爾？」

弗蘭趕忙轉頭看向利威爾，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為他提供助益，僅是默不吭聲地盯著地面。那一瞬間他才察覺自己被這男人推入了火坑。

「看吧！連大哥都聽不下去了！」伊莎貝爾雙手抱胸，責備地道，「一聽就知道不可能嘛──既然是送子鳥送來的，為什麼又會從媽媽的肚子裡生出來呢？」

該死的，這傢伙怎麼就在這時候變得這麼聰明。

「所以說……就是那個痾……從嘴巴送進去的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媽媽要先把小寶寶吃下肚子才能生出來？就像巨人吃掉人類那樣？」伊莎貝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，「弗蘭，你是笨蛋嗎？」

向來以冷靜、足智多謀自傲的弗蘭僵住臉，要不是打不過對方，他現在肯定一拳往身後的利威爾打去。此刻他只能倍感羞辱地掐著大腿，告誡自己要忍住。

而看著話題越來越荒謬的兩人，利威爾罕見地露出一抹沒人察覺到的笑容。他從牆上支起身，一步步走向門口道，「那種事一點也不重要。走吧，今天晚餐去外面吃。」

「耶──還是大哥最好了！」伊莎貝爾歡喜地跟上前，早把剛才的疑問全拋到腦外，「我們去吃有甜甜圈的那間餐館好不好？」

最後他們如願吃了那間餐館，看著伊莎貝爾無憂無慮吃著甜甜圈的模樣，利威爾突然想到好遠的將來，這傢伙遲早也會嫁人的吧？思及此，那雙平眉皺起，可很快又鬆開，他張手拿起桌上的紅茶杯飲了口。

算了，到時候再宰了那個混蛋。

End.